【夏了夏天丨03:00】恋爱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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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青春丨双向暗恋丨ooc归我丨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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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左航今年大二，凭着学校985的名气在教育机构兼职，机构会收取百分之三十的中介费，他其实赚不了几个钱，完全是个人爱好。指针堪堪走到十二点，秉持着积极下班的原则，左航简单收拾一下课件便提包就走，与他的学生在机构门口相遇，差点撞上的两人相视一笑，学生先行告辞，奔向外面早早等着的背着个篮球的年轻小子。
篮球少年，飘零的柳絮，还有招手向前奔去的伙伴，多么青葱的年少时光，倒是让左航怀念起高中时代的某个人。
02.
左航从束起高马尾的漂亮女孩手里接过给邓佳鑫情书的时候，后者正因为逃课去打球被教导主任在操场逮个正着，现在还被关在教务处办公室角落里写检讨书，被罚的人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写下去，每每想要逃跑却总是被教导主任一个眼刀死死盯住，并告诫他：“邓佳鑫，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三次被我逮到了，这万字检讨少一个字你都别想跑！”
邓佳鑫抓耳挠腮地把自己这几次打球的时间、地点、人物、天气、周围的景物又都写了一个遍，为了凑字数甚至还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运球和投篮心得，洋洋洒洒又多写上三千字，但距离万字要求还是相差甚远，他已经在心里默默盘算下次打球怎么避开教导主任这个阴魂不散的瘟神。
左航是突然来的，抱着一沓文件来找教导主任签字，他偷偷转过头给邓佳鑫递眼神，让他从后面悄悄咪咪溜走，主任刚想抬头又被左航指着文件的手转移了视线，“老师，这里也要你签字。”
等主任签完字，邓佳鑫早已溜之大吉，只留下两张稿纸，最后一行歪歪扭扭地写着：小爷一米八，真的知错啦！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脱身后的邓佳鑫在楼梯拐角等左航一起回家，见了人上来就是一个搂肩感谢：“谢了啊兄弟，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被那个瘟神关多久。”
教导主任闲着没事儿就爱去球场上逛，学校里打球的那帮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瘟神”，左航对此略有耳闻，但想到这个月去教务处捞了邓佳鑫三次，再好脾气的他还是忍不住白了一眼倚在自己身上的人：“该！谁叫你逃自习去打球，再有下次我可懒得理你。”
邓佳鑫嘿嘿傻笑两声没在意，左航偶尔会刀子嘴豆腐心，但是从来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两人靠在一起走，左航的手和衣服挤到一起，突然被硬质的东西扎到，他摸摸口袋，才想起今天收到的那封情书，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吊儿郎当的人，真不知道学校那些女孩子们到底喜欢他什么。
粉色情书由左航送到邓佳鑫眼前，把人吓得够呛，一下子就跳开了，说话直接结巴：“不不不是吧，你要和我搞那什么吗，你爸妈知道了不会打死我吧！”
左航用有病的眼神看着这位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真的不知道他脑回路怎么长的：“别人给你的。”
“哦。”
知道不是左航送的，邓佳鑫身形顿一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又开开心心地上前搂住人的肩：“走着！我妈说今晚做你最爱的水煮肉片，有时候真怀疑你才是她亲生的，我是充话费送的。”
“你居然还有自知之明。”
左航的父母由于工作原因经常出差不在家，邓母心疼他一个人在家，还只能可怜巴巴地吃速食食品，总要喊他来家里吃饭，一来二去，在自家孩子的衬托下，越发疼爱成绩优异又乖巧懂事的左航。邓佳鑫话真没说错，左航算他妈半个亲儿子。
邓佳鑫被好友揶揄了也不恼，笑道：“吃人嘴软，今天我又被逮的事别和我妈提，不然她又该拿着鸡毛掸子追我满院子抽了。”
“不用我说，她指定也知道的。”
“瘟神”出了名的爱管闲事到底，邓佳鑫想了想，忍不住叹气：“哎！也是。”
见不得人一副“完蛋了”的可怜样儿，左航答应会在邓母暴走的时候给他拦着点，邓母性格泼辣强势，谁说话都不好使，唯独听左航劝，刚还耷拉着肩膀的人听见左航会维护自己又精神抖擞了。
“啊，我们阿左最好了~”
“走开！少恶心我！”
在左航的余光中，晚风路过树梢，树叶婆娑，再与天边边的归云告别，最后同霞光一起落在身侧咋咋呼呼的人发梢上。左航习惯性地为他的一切事情头疼，而后为他一一善后。他暗自想，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并不介意一直为他服务。
左航在闹腾的空隙里感概，现在也挺好，真希望某些幸运的时刻再长久一些。可惜多数人会把当下的某一刻误以为是永恒。
03.
左航深以为自己能够为邓佳鑫处理一切问题，但当他透过教务处泛着白光的玻璃窗，看向里面正在被训话的邓佳鑫和那个高马尾的女孩以及被通知到校的双方父母，挫败感如同闪电袭来，这次不再是他能插手的小打小闹的事情了。
左航皱着眉垂脸盯着花白的大理石地板，思绪繁杂，他努力回想那天找到他送情书的高马尾女孩的样子，干干净净的校服，瘦小的瓜子脸，淡淡的峨眉，双眸圆润温柔，没人会拒绝这样子的女孩子。
左航听着教务处里嘈杂的声音，父母怒其不争的叫骂，老师们的谆谆劝说，脑子里嗡嗡的让他感到一阵烦躁，他想逃离这里。
正当左航准备离开，女孩父母还在咄咄逼人地让她认错，他听见女孩痛哭着倔强大喊:“我只是喜欢他，有什么错！我没错！”
喜欢一个人，何错之有。
左航佩服她敢于反抗的勇气，同时也羡慕她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喜欢。
关系再铁的朋友也不会没有一刻怨言地帮人收拾烂摊子，给人打掩护，学人字迹帮抄作业，做他躲避父母唠叨的庇护所，但是左航无怨无悔地这样干了10年。
最开始只是习惯，当习惯糅杂着喜欢，有些绮念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喜欢邓佳鑫，喜欢自己的好朋友。
左航也不是没有尝试把其他人带换到邓佳鑫的位置，但感觉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除了邓佳鑫谁都不可以。
网上说这叫同性恋，同性恋这个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面开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直到今日仍作为一个“贬义词”，即使早在1937年正式从精神疾病类别中被剔除，人们都管这个叫有病。于是左航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作为仅自己可见的秘密。
喜欢邓佳鑫，她没有错，他亦没错。
邓佳鑫有所感应般往门外看去，连一闪而过的背影都没抓住，只看见一片虚空。
04.
刚回教室，同桌忽然凑过来:“诶？听说邓佳鑫和学妹谈恋爱了？”
“啊？”心里正失落着的左航被他吓一跳，回答时的语气淡淡的，让人拿不准他的情绪，“我不清楚。”
同桌是个八卦的，自顾自也能说下去:“那妹子长得挺好看的，据说是班花，邓佳鑫那小子可以啊！”
同桌自言自语半天，看左航脸色渐渐难看，最后呐呐道:“不是吧，你家祖宗真早恋了啊？”
凡事儿都有左航给他兜底，那可不就是祖宗。左航下意识想要替邓佳鑫辩解一下，却发现自己无立场、无证据、无可辨，但又不乐意别人把他当成课余的谈资，梗了一下，谈谈回答:“谈恋爱很正常吧，他这种桃花比较旺盛的人，不谈恋爱才不正常。”
仅以朋友的角度，左航认为他的好朋友真诚、讲义气、会打球，和他帅气的脸一样，上篮动作也同样帅，脸好性格也好，青春期里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热烈的少年。
这样的少年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只要他乐意，很少人能拒绝他吧，谈个恋爱怎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和左航脸色一样难看的，还有从教务处挨训回来的邓佳鑫，做在座位里，摆着一张左航也从未见过的臭脸。
左航扭头看了他好几次，次次都被他眼神躲开。左航明白了，这脾气是冲他来的，但他又不明白，这脾气怎么就冲他来了。
汹涌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放学回家时，邓佳鑫又恢复平时那个没个正形的模样，好似下午突然的臭脸只是左航的错觉。
邓佳鑫回家后免不了挨一顿收拾，这次无论左航再怎么替他开脱也不好使，邓母疲惫地朝他摆摆手，让他先回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左航正在为解一道函数压轴题头疼，开门把邓佳鑫迎进来，他眼尖的发现，邓佳鑫裸露的小臂有几条细长的青紫伤痕，心疼地问:“伯母真抽你了？”
邓佳鑫耸耸肩，大无畏:“这次估计真气着了，下手还挺重。”
左航找出药箱，边上药边感叹邓母是真下狠手，以前还算小打小闹的话，现在是可以用灾难来形容的，撩起衣服，身背的青紫痕迹更密集了，好几处都破了皮。
“你下周还要比赛呢，伯母也不悠着点。”
邓佳鑫能够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生气，儿子不上进也就罢了，还早恋，好的是一点都不学，换谁不气。
“不碍事儿，我皮实着呢，过两天就好了。”
好半天上完药，邓佳鑫决定在左航这住一晚，这边清静也没人束缚，往床上一躺，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左航坐回书桌前，继续解那道没写完的题。列出所有已知的条件，求导，算零点，立假设，演算，平时半小时能解开的题，左航花了一小时还解不明白。
时不时看向躺床上专注游戏的邓佳鑫，游戏的亮光闪烁在他脸上，俩人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嘴里多提起哪个女孩一句，突然就宣布恋爱，很让人吃惊，虽然是被迫宣布的，天天如影随行的他居然也被蒙在鼓里。他转动手里的笔，越想越有些心酸，笔转太快，一不留神砸在了桌面上，闹得清脆的一声响。
游戏玩得正开心的人并未发现这个插曲，也没有注意到左航抖动不已的手。
左航现在特别的茫然，他发现突然间不太了解自己的朋友，有太多想问。左航斟酌一下，拿回笔捏在手里，问:“阿邓，你喜欢她吗？”
邓佳鑫眼睛从暗下来的屏幕上移开，回想一下今天那个和自己一起被逮个正着的学妹，小小的个子顶着父母虎视眈眈的逼问，红着眼也不肯说出那句“不喜欢”，闷闷地回答:“不知道。”
本来只是按情书上指定的地点去赴约，邓佳鑫认为每一份喜欢无论真心与否都不应该被轻视，更何况他心里有个特殊存在的人，所以邓佳鑫携着那封情书去回拒人家的喜欢，表白失败的女孩子红着脸大胆寻求一个摸头，手刚抚上去的那一下，刚好不凑巧，被路过的“瘟神”瞅见。早恋是这所戒律严明的高中的一个高压线，加之上次那一封不太正经的检讨书，数罪并罚，“瘟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令打电话请家长。
“那你......”
邓佳鑫在心里补齐了左航没说完的后半句，想要解释，又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回答:“正常吧，反正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本来表白失败的剧情这么一闹，反倒促成了邓佳鑫和学妹在一起。
刚好复活时间到了，邓佳鑫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手机里，两人没有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
左航压根没谈过恋爱，连关系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这些年他最爱的除了整日相伴的课本，也就只剩下了日日相伴的邓佳鑫，他区别不出来谈恋爱和谈个恋爱。
见邓佳鑫不再说话，左航强迫自己回归学习，不一会儿便解开了那道题，又静下心分析自己对邓佳鑫的情感。在心里列出全部已知条件，求解半天，最后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暗自想，也许爱本就是一道无解题。
05.
时间过得很快，邓佳鑫身体恢复得个七七八八就到了比赛的日子，有女朋友也不影响邓佳鑫在校内的人气，毕竟明明能只靠脸吃饭，他偏偏还有实力。作为校篮主力，对面一直紧盯着邓佳鑫不放，左航看他打的比平时吃力，担心他初愈的身体吃不消，好不容易等到中场休息，刚想过去，一个娇小的身影先自己一步冲到邓佳鑫身边，手里还拎着水杯和毛巾。
左航在原地顿了半响，心里发苦的看了一眼手里正准备给邓佳鑫启开的矿泉水，狠狠自嘲，今时不同往日了啊。挤在人群外看着被关怀备至的人，几秒后，转身回教室。
邓佳鑫眼神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左航，眼神黯淡下来，明明刚刚看着还在的。后半场邓佳鑫打得没上半场凶勇，对手觉得他够不成威胁，也不再过分针对他，轻敌的后果就是邓佳鑫忽地发力，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以一分优势夺下比赛胜利。
邓佳鑫回教室时，左航已经收拾好书包在等他了。
比赛的胜利并没有让邓佳鑫开心多少，他想了想，还是介意:“怎么走了？”
左航听出来他有些闷闷不乐，但是肯定不能说是感觉自己太多余了，挤不进去他身边，压下心里的醋意，假装轻松地说:“看你们势头猛肯定能赢，就先回来写作业，你那连投的两个三分是真的帅！”
邓佳鑫本来心里是憋着点气儿的，被这么一下拍马屁在他的气儿也能被拍散了。想起回来前女朋友和他商量的事儿，他犹豫了一会儿，问:“要不要一起去城东新开的度假村泡温泉，这次可不能跑了吧？”
“你们球队的去，我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邓佳鑫摆摆手，说:“不止我们球队，可以带人，学妹也去，多认识些朋友挺好的。”
左航本有些上扬的嘴一下子耷拉下来，表示:“哦。”
得，这下可真是外人了。
06.
四月初天气尚凉，一行人到度假村就前往各自定好的房间放行李，左航和邓佳鑫自然一个屋，学妹和她带来的朋友住一起。
男女浴分开，左航和邓佳鑫换好浴衣进入浴池，才发现其他人都只围了浴巾，露出上半身，篮球队的人调侃左航:“怎么着，你们整天坐教室里头的大学霸对自己身材不自信吗？包裹这么严实。”
听了这话，邓佳鑫是第一个不服的:“去去去！我们阿左是有腹肌的好吧，比你练的还好呢，给你个面子，怕你一个练体育的看了自愧不如。”
队友们也不服:“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我还摸过呢，天天摸。”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大家哄闹，笑声一下子就传开了:“哎呦呦！gay里gay气～”
左航知道他们无恶意，坐在旁边，任由邓佳鑫跟他们胡闹。
温泉不宜久泡，没泡一会儿肚子就饿了。左航在邓佳鑫后面冲澡，动作自然慢了点，等他洗完澡下来的时候，校队其他人先去就餐了，剩下邓佳鑫跟他女朋友，还有一个齐刘海的学妹在大厅等他。
三个人站在那也不交谈，氛围有些奇怪，那个齐刘海的女生眼神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闪烁着，左航觉着有些不对劲，直到邓佳鑫女朋友冲她朋友努努嘴，只见那个学妹一步站到自己面前，微微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表白:“左航学长，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我？”左航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看了看她，再看看旁边沉默的邓佳鑫，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我吗？下个学期就高三了，我很忙的。”
女孩见他没有明确拒绝自己，觉得还有希望，冲好友使眼神求助，邓佳鑫女朋友轻轻扯了一下邓佳鑫的衣袖，想要请他开口帮帮忙。
左航看见了她的动作，心下了然，原来今天组的局最终目的在这，他想听听邓佳鑫的意见:“你希望我和她谈恋爱吗？”
对于左航突然的提问，邓佳鑫心跳乱了一拍，心里有些烦闷，这边女朋友的手还在扯着自己的衣袖，他不着痕迹地皱着眉头地说媒:“学妹也挺上进，爱学习，脾气也乖，不会影响你学习的。而且，阿左，这个年纪谈恋爱对于正常男生来说很正常不是吗？”
“正常”这个字眼像一根银刺一样突然扎到左航心口，刺得他生疼，意思就是不谈恋爱就是不正常了，自己在他眼里不正常吗？左航不敢想，他觉得太悲伤了，而后违背自己内心意愿，说:“好啊，那就在一起吧。”
现场开心的只有两个女孩子，其余两个人突然之间很沉默，就在左航说完“在一起”之后。
今晚注定是无言沉闷的，玩到很晚的一行人终于提出回房睡觉，新晋恋爱人士左航陪着表白成功略显兴奋的学妹又在楼下逛了一圈才回去。
左航回房时，邓佳鑫已经躺下了，但是没有睡。左航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邓佳鑫从床上坐起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十二点了。”
左航纳闷：“十二点咋了？”
“孤男寡女半夜不回房间瞎溜达什么。”
左航猛地看向邓佳鑫，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本来莫名其妙被喜欢的人亲手塞了个女朋友就够他郁闷了，态度也跟着叫嚣起来：“恋爱是你喊我谈的，女朋友要求一起散步培养感情怎么了，你在冲我发什么神经。”
也不知道那个字眼冲破到邓佳鑫的怒气阀门，他突然爆发：“我喊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是我的一条狗吗？”
连空气都被他这一吼吓到凝滞，左航没回话，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但又在心里不可闻地说：汪。
07.
自从在度假村闹了别扭之后，左航和邓佳鑫相处起来总有些奇怪，邓佳鑫因为说出伤人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都躲着左航走。左航和学妹之间也维持着不痛不痒的恋爱关系，这段包办恋爱确实也让他疲惫，当初就不应该冲动答允，他思考着找个合适的时间说清楚对彼此会比较好。
左航和邓佳鑫关系缓和是在左航生日那天。
邓佳鑫看着左航正在许愿的侧脸，眼底晦暗不明，等他许完愿，边把手里准备好的礼物递出去边问:“许了什么愿？”
“当然是希望明年考上北大。”
“那祝你愿望成真。”
“好。”左航心里叹了叹气，还是变得生分了啊，早知道借着生日胡作非为一下，说许的愿是和好了。
就在他心里想着怎么变挽救关系的时候，邓佳鑫脸皮厚地凑过来说:“愿望没许完吧，借个愿望给我怎么样，我要是考上北体大，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北体大是邓佳鑫目标院校，照他现在的成绩还是有些困难的，左航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么一句，况且──
“和寿星提要求，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啊～我们阿左最好了～一定会答应我的吧～”
好像在他们的关系里，邓佳鑫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左航拒绝不了，点点头应下了。
08.
高考前后的天气特别闷热，空气中都凝满了水汽的感觉，黏黏糊糊的，但就是一场雨都没有。准高三生们在这样崩溃的环境里埋头苦干，就连平时热闹的课间都变得安静起来，吃饭路上都匆匆忙忙，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高三紧张着。
课业明显重起来，平时游刃有余的左航也有点分不开精力去做事情，他想，是时候了。
左航抱歉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僵住的人，语气柔和却决绝:“我们还是结束吧。”
这场无厘头的拉郎其实不应开始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左航耐心的极限了。
学妹双手揪紧衣角，声音渐渐湿润。虽然对她没感情，但面对女孩哭泣，左航还是不落忍，安慰她:“你很好，谢谢你。”
学妹抬头看他，哽咽着问:“能给我个理由吗？”
“那天我就说过了，我高三很忙的。”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她信服，她伸手抓紧左航的衣袖:“我可以等你高考结束。”
左航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又叹了气:“我有喜欢的人，别等我了，对不起。”
至此，左航的恋爱结束。而后两天，邓佳鑫的恋爱也宣告结束，以同样的理由。左航对此有些惊讶，但铺天盖地的试卷和资料占据他们的绝大多数时间，他没去细想更多。
时间缓慢又迅速地路过秋冬，抵达春夏，六月份的天气闷热得像在蒸桑拿，伴随着考试结束的广播一响，大家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从考场踏出来。接下来就是等待出分，填志愿，一切都按部就班。
09.
思绪飘得太远了，与其一个人偷偷怀念，不如两个人一起复盘。仔细看，不远处的柳树底下长椅上坐着一位比少年们年长几岁但又和左航年纪相仿的青年，正笑眯眯地盯着左航看，举起右手与春风一起挥动着向左航打招呼示意。若是观察得再仔细一点，能发现他膝盖上放着的那本棕皮笔记本，一个大大的校徽图标下工工整整印着“北体大”三个字。
左航超常发挥，如愿去了北大；奋斗一整年，邓佳鑫的成绩还算是对得起努力，高出一本录取线十分，加上他走体育特长，他的分数绝对够上北体大。左航现在还能记起来那天，太阳炙热得连一片云都不肯在空中逗留，房间里待着不开空调就像被架在烤炉里般，他对了对时间，准时点进查分系统，加载圈圈转了十分钟终于卡了进去，还没等他看清自己的分数就被突然闯进来的邓佳鑫吓一跳，来人一副要收债的模样。
人跑的太快，说话还带着喘：“去年欠我的愿望还作数吗？”
作不作数由邓佳鑫说了算，他说完上一句又不容置噱地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现在、立刻、马上！”
左航被自己刚听到的巨大的对于他来说异常惊喜的消息冲击到，消化了好一会儿，他扭头看一眼加载完成的网页，才正眼和邓佳鑫对视，不急不缓地说：“我的生日愿望实现了，所以——”
在对面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人满眼希冀里，他说：“借给你的愿望也实现了。”
“还愿吗。”不是问句。
“什么？”
左航上前去不由分说把住邓佳鑫的脑袋，空气是闷热的，唇瓣是冰凉的，贴在一起刚好是舒适的温热。愿望实现的话是要还愿的哦，报酬是一个吻。
10.
两人回忆到最后，邓佳鑫突然发现：“太亏了，你的初恋居然不是我！”
左航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再瞟一眼身边有些幽怨的男朋友，被他这样子戳乐了：“巧了不是，你的初恋也不是我。”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过往其实也没那么需要介意，一起往未来去吧。
11.
左航怎么也解不开的题终于有了满分答案。
也许爱本就是一道无解题，但相爱不是，相爱的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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